危机故事:教徒集体自杀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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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蛊惑下,绝大多数人民圣殿教徒都神魂颠倒地表示愿意照他的要求去做。琼斯每提到一次“去死”,台下就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只有少数几个人感到怀疑,认为这样去死不值得,就想悄悄地往外溜。可刚一出大帐篷,便看见保安人员凶神恶煞地手执武器站着,不禁打个寒噤,又退了回来。

一个名叫克里斯廷·米勒的老太婆站起来发言,公开表示不同意见。她直率地说:“离开圣殿而出走的人并不多,为了少数人的出走,不值得让这一千多人都去死。”琼斯却大加驳斥,他一遍又一遍他说明情况的严重性:莱顿和别的几个人已经去杀瑞安和那些叛徒了。瑞安一死,敌人就有借口了。他们等的就是这种借口,他们就要向我们进攻了。我们现在开的是革命性的自我牺牲的会议,我们并不是自己毁灭自己,我们是没有别的出路了……

可是,克里斯廷还是不肯信服:“我们自杀了……不就是让他们,让我们的敌人们打败了吗?”

“不,”琼斯竭力辩解道,“我们赢了。我们倒下的时候就赢了。那些叛徒们没有仇恨对象了,他们也就会毁掉自己。我不是以牧师的身份说这话,我是以失知的身份说的。”台下的一千多个人都朝着克里斯廷喊,叫她听先知的话。克里斯廷有些紧张,但还是提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万能的先知,你不能把我们这些人都救出来吗?”

“我救过你们,”琼斯疲倦地回答,“我讲了我的愿望,也运用了我的能力。可是现在这个世界不行。我们生不逢时,我们能拿出来的最好的证明就是离开这个该死的世界!”他的最后一句话淹没在群众的吼声之中。当欢呼声平静下来的时候,克里斯廷说了声“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便坐了下来。她终于愿意和兄弟姐妹们一起行动了。

就在这时,暗杀组乘着拖拉机从机场回来了。暗杀者报告说:“议员死了。”台下一片嘘吁声。琼斯叹了口气,激动地说:“果然不出我的预料,这事完了,仇恨太大了……敌人侵犯了我们的生活,闯进了我们的家。我们躲进这丛林之中,远离他们1千英里,可他们还是紧迫不舍……国防军很快就要来了,他们会折磨我们的孩子,折磨我们的老人。因此,得赶快把药拿来……”琼斯声调越来越高,越来越变得歇斯底里:“快点、快点、再快点,别怕死,这种药不会引起痉挛,毫无痛苦……马西琳,你得快点,我们只有40分钟了。”

于是,琼斯按所谓“上天的启示”,在全体教徒面前描绘出一幅“未日来临,唯有殉教”的惨景,一场空前的惨绝人衰的集体大自杀就这样开始了。

两名护士把果汁粉、氰化钾和安眠药的混合物抬上了讲坛,放在一张矮桌上。这一回可不是表演。一个坐在前排的年轻母亲,抱着婴儿,走上讲坛,从桌上拿了一杯毒药,直接灌到婴儿喉咙里,余下的她自己一饮而净。这种药不会马上就死,她还来得及走到外面去。接着是第二个抱着孩子的妇女,重复着前一个人的动作。护士在一旁用扩音器发号施令:“请大家站在过道里排好队,一个接一个上来。这种药,又不痛,只有一点苦。”

头一批人,即怀抱婴儿的母亲们,就这样走向死亡。在母亲拿起一杯毒药自己喝的时候,一个护士干脆拿起没装针头的注射器,将毒药射进婴儿的嘴里。

随着喝毒药的人越来越多,人群变得乱哄哄的。有人在叫喊,有人在找自己家的人,有人在相互拥抱告别。

在大帐篷里,有个名叫麦克韦恩的教徒,他接过话筒,自称是“有来世体验”的专家。他安慰社员们,说“在那一边”还会见面的。他说,死,不过是“休息一会儿,很舒服,什么也没有死舒服”。

但是,许多信徒毒性暴发而死的时候,却完全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尽管药里混有安眠药,仍压不住氰化钾引起的猛烈痉挛,很多人死的时候,简直抽搐得奇形怪状。人们目睹先死者的惨状,不禁恐怖起来。琼斯为安抚大家,安排了许多“铁杆”教徒,一个接一个地在广播里现身说法。有老有少,有黑人也有白人,发言都一致赞成死亡,内容都差不多,感谢琼斯把他们带到“这块自由的土地”,感谢他给了他们“跟兄弟姐妹一起死的机会”。

发言间隙,琼斯不时拿过话筒为信徒们打气,催促他们快些死。他说:“我希望我们死得体面些,躺下的时候不要带着痛苦和眼泪。要忍耐……不管听到什么叫声,不管有多少痛苦的啼哭声,这样死去总比再活10天要好一百万倍。……我们要快点、快点、再快点,我们千万别落在敌人手里,我们不能让敌人来夺去生命,而应由我们自己献出生命。”

就这样,从婴儿和母亲到半大的孩子,从老人到残疾人,从妇女到男人,从黑人到白人,人们一批接一批地喝下毒药,走出帐篷,躺在草地上死去。

但也有个别人逃了出来。罗兹和克林尔就是其中之一。罗兹乘岗哨不注意,藏在石阶边的墙角,而躲过了这场劫难。克林尔则连续骗过几道岗哨,躲进了丛林。正是有了这两个幸存者,世人才知道了琼斯城未日的真实情况。

天黑后,罗兹在躲藏地听到广播喇叭里通知所有的警卫人员到电台房间集合的通知。这是琼斯城最后死的一批人。这些保安人员和琼斯的参谋人员都服毒死在中央帐篷里,接着死亡的是琼斯的两个情妇和两个儿子。吉姆·琼斯在确信他的信徒都死亡后,自己坐在帐篷中央他的座椅上,用手枪照着自己脑袋开了一枪。最后一个自杀的,是琼斯的私人护士安妮·穆尔,她拾起一分钟前琼斯结束生命用的那支枪,也朝自己的脑门开了一枪。倒在琼斯的身边。

直到深夜,罗兹听到周围再无任何声音后,才从躲藏地跑了出来,没命地奔出地狱般的琼斯城,连夜穿过丛林,沿着大道奔到凯图马港,报告了当地的警察局。第二天下午,圭亚那军队在罗兹的带领下开进了琼斯城,呈扇面形搜寻幸存者。他们除找到几百具尸体外,还意外地找到另两个幸存者。一个是耳朵不好的老人戴维斯,他爬进一口干井里,躲过了这场灾难。另一个是半瘫痪的残疾人海辛斯,集体自杀时,人们把她忘了,她一直熟睡在房间里,几百码外发生的事她完全不知道。

10天后,一支美国陆军殡葬队开进了琼斯城,他们一具一具地搬走尸体。这才有了准确的死亡人数:一共死了914人,其中912人死于氰化物毒药,两人死于枪伤。人民圣殿教的教主和九百多名教徒连同琼斯城一起自我毁灭了,但事情并没结束。在世界各地还有几千名琼斯的追随者。圭亚那惨案发生后仅10天,旧金山市市长莫斯科恩和市政府监察员米尔克斯,就被圣殿教的残余分子暗杀了。因为他们生前与琼斯均有着亲密的个人关系。他们的死似乎在向住在美国的前人民圣殿教教徒宣布:11月18日吞噬了圭亚那琼斯城的死神,是不会饶恕那些尚在美国偷安的前教徒的。

顿时,恐怖气氛笼罩着全美国,尤其是那些叛离者,纷纷如惊弓之鸟,东躲西藏。“返教还俗康复中心”的迈尔斯主任透露,琼斯留下了大约200名刺客,以便在他本人死后处死那些离经叛道者。这200人分成10个“暗杀小分队”,由一个多年追随琼斯的白人姑娘苔丽指挥。苔丽的任务是:一旦琼斯出事,便指挥各小分队杀死所有参加过人民圣殿教的教徒。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许多报纸都刊出骇人听闻的“琼斯留下暗杀组织”的大标题。许多脱离圣殿教的人都躲进“人类自由中心”,全副武装的警察在那座建筑物周围层层设岗,严加保护。

联邦调查局和警方在全美调集大批警力,逮捕了一个又一个潜藏的圣殿教暗杀队成员,这才使席卷全国的恐怖浪潮逐渐平息。

人民圣殿教教徒集体殉教的惨案,无异于给那些喜欢标新猎奇,热衷于参加各种邪教的美国人敲起了警钟:千万不要随便加入那些邪恶不轨的宗教组织,不然,弄不好会丢掉自己的身家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