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故事:拿破仑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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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8月,福舒特乘客机飞到英格兰的格拉斯哥市。在史密斯的实验室里,他聆听教授讲述最新的毛发检验方法,他的感觉是,检验结果无可指责,但是,仅有的一根毛发已经毁掉,在没有得到第二根遗发之前,是不可能再作进一步的化验了。史密斯教授问:“福舒特先生,你能否告诉我,谁是这根头发的主人?”时至此刻,福舒待才告诉他:“这根头发,是拿破仑?波拿巴的。”刹时间,史密斯教授的脸变得苍白,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这位有名的英国教授想到拿破仑的死因可能归咎于他的祖国,而自己正是站在审判台前的证人,内心惶惶不安了。“教授,请您放心,”福舒特宽慰他,“我有十足的凭证,证明贵国政府与拿破仑之死无关。”不料,史密斯教授却勃然而起,满脸怒气地说:“我不管这些,我是一个苏格兰人!”或许他们都意识到自己过于敏感了,稍停一会,忽而纵情大笑起来……过了一段时间,福舒特再次向巴黎的拉素克会长求得几根拿破仑的遗发。但就在史密斯教授正要继续进行化验时,拉素克会长又急如星火地将遗发索回。法国政府担心类似的化验会被认为是对英国当局的怀疑和谴责,引起不必要的国际争端。

化验不得不暂时中断。可是,格拉斯哥的会晤,使福舒特和史密斯教授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他们决心携手合作,要千方百计地把化验进行到底。福舒特与史密斯和瑞典病毒学家安德斯?沃森合作写了一篇题名为《拿破仑之被害》的论文,详细阐述了对拿破仑遗发单项化验的情况,发表于1961年10月14日英国的《自然》杂志。这篇论文激起了许多拿破仑研究专家的强烈斥责,认为纯属“无稽之谈”。但是,时隔不久,福舒特接到一个叫克利福德?格雷的瑞士纺织品制造商打来的电话,说他有五十根拿破仑的头发,是拿破仑的内侍让?阿布哈姆?诺韦拉兹在皇帝逝世的当天剃下来的。格雷为自己能助福舒特一臂之力高兴,并说要亲自把头发送到格拉斯哥,供史密斯化验。

就在史密斯专心地进行化验的同时,福舒特根据安通马尔基医生、马尔尚和另一个内侍的记录,把拿破仑生命最后七个月的病况逐日排列成表,这张表足有好几尺长。从表上的情况看,拿破仑的病情呈起伏状,每次刚好一点的时候就又突然恶化,这说明他在七个月中曾六次服用砒霜。而史密斯用那五十根头发中两根较长的进行化验的结果也表明其中砒霜含量呈起伏状,正好与福舒特所列的病情表相符。这就证明,拿破仑死于砒霜中毒是确定无疑了。众所周知的事实是:早在1840年春天,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普迫于波拿马分子的压力,决定把拿破仑的遗体迁回巴黎。当人们启开墓穴,打开棺盖之后,却惊异地发现,在地下沉睡了十九年的拿破仑遗体竟然完好无损,仿佛刚刚睡着似的。

如何解释这一奇怪现象?一直没有答案。此刻,福舒特的结论是令人信服的:他认为,这正是由于砒霜的作用,砒霜毒害了拿破仑的生命,却又反过来保护遗体不受腐蚀。许多博物馆保藏和制作标本不正是用砒霜作抗腐剂的吗?用砒霜杀人,是拿破仑那个时代最常见的杀人方法。可是,人们又不禁要问:为什么以前就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呢?福舒特认为,这是由两个方面原因造成的:一是因为当时人们很少知道慢性砒霜中毒的症状,只是到1930年以后,医学界才认识到这一切。其次是,在汉密尔顿?史密斯教授发明和运用毛发分析技术以前,是不可能取得拿破仑被毒杀的证据的;而且,那些详细记载拿破仑临终岁月的回忆录,如贝特朗和路易?马尔尚的回忆录都是过了很久之后,甚至到本世纪中才得以出版,所以也就没有人想到可能是因为砒霜中毒。不久,福舒特又收到澳大利亚女作家梅布尔?布鲁克斯寄来的信和一绺拿破仑的头发。

这位女作家是贝特西?巴尔科姆的侄孙女儿。她在信中说明,这些遗发是贝特西于1818年3月16日去“长林”告别时,拿破仑亲自送给他的。经过化验证明:女作家寄来的头发砒霜含量在百万分之六点七微克到二点六微克之间。这,不仅进一步证明拿破仑确实死于蓄意谋杀,也免除了在1818年3月以后去圣赫勒拿岛上的人谋害拿破仑的可能性,其中特别是排除了安通马尔基。这位拿破仑的私人医生是1819年到圣赫勒拿岛的,时间证明他不能是谋害拿破仑的凶手。那么,谁是凶手呢?现在可以根据回忆录来推断了:福舒特认为,首先,不住在“长林”别墅的人不可能是凶手。因为,如果是他们投毒,那么毒死的就决不止是拿破仑,他身边的人都可能中毒。由此就排除了英国人和贝特朗是凶手的可能。另外,根据拿破仑在圣赫勒拿岛五年半的岁月里。一直处于砒霜中毒的状态,这就可以免除那些不是自始至垂居住“长林”的人投毒的可能性,这些入是先后离去的拉斯卡斯、古尔戈、奥马拉、阿尔宾、西比尼亚和安通马尔基医生。最后剩下只有两个人——内侍长马尔尚和蒙托隆将军,这两位也是拿破仑最忠实的追随者。

真是太具讽刺意味了!使用砒霜杀人,一般都是将毒药拌在食物和酒中,这二位都是直接照料拿破仑生活的,完全有机会投毒。福舒特认真地查了这两个人的背景:马尔尚整个成长阶段都一直侍奉拿破仑。他的母亲很早就是宫廷的侍女,在拿破仑第一次流放期间,她还去维也纳照料皇太子。不管是马尔尚还是他的家庭与波旁王朝都毫无关系。而且,就他在《回忆录》一书中那样详细地描述拿破仑的病情症状这点来看,也基本可以排除他是凶手的可能。理由是,假如他是投毒者,一定会意识到这样做的结果势必导致最终的败露。他决不会这么傻。如此看来,唯一的怀疑对象就是蒙托隆了。

这位将军出生于旧贵族,从没有打过仗。拿破仑为此曾拒绝提拔他,并对他和阿尔宾的婚事进行过阻挠,但未成功,便借故把他开除。当拿破仑退位流放厄尔巴岛时,蒙托隆投靠了波旁王朝。通过他继父在朝廷竭力疏通,他几乎被任命为波旁王朝的将军。但是,未等他上任,就被指控盗窃军饷六万法郎,罪行非常严重。可是蒙托隆并未受到应有的惩罚。滑铁卢战役后,他又以宫廷侍卫官的身份,第二次出现在拿破仑的随行人员当中。为什么这个贪图安逸的年轻贵族会突然投奔败北的拿破仑,甘愿尝受流放的艰苦生活呢?

福舒恃想起那些回忆录中提到蒙托隆的某些令人费解的行径,他对自己的夫人阿尔宾和拿破仑明来暗去毫不介意;甚至当古尔戈以此嘲笑他时,他也装聋作哑,置若罔闻。作为帝国的将军,蒙托隆为何如此忍辱含垢?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蒙托隆是被波旁王朝指派来暗杀拿破仑的。从蒙托隆所处的地位来看,他是“长林”的管家,掌管贮藏拿破仑专用“御酒”的房间钥匙,完全有机会在酒中投入适量的砒霜。每投一次毒,就可以保证拿破仑中毒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而且还可以保证药的均衡剂量,使之缓慢中毒而死亡。毫无疑问,毒害拿破仑的凶手就是这个两面三刀的蒙托隆。

蒙托隆1821年回归法国,投靠了波旁王朝;但不久又反叛,摇身一变又当了拿破仑三世的将军。由于率军进击失利,全军覆没,他被俘,判刑二十年,终于饱尝铁窗的滋味。也算受到了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