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庸常的幸福,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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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曹佩声在杭州一所师范学校读书时,和已经成名的胡适发生了爱情。两人诗文唱和,甚是相得。胡适回到北京,向发妻江冬秀提出离婚,江冬秀抄起菜刀要抹脖子,吓得胡适再也不敢提这个茬。江冬秀勇于捍卫自己的权益,任何方式都无可厚非,可惜了这眉清目秀的曹佩声,望穿秋水,等来的是胡适先生无奈的叹息。开始时两人还不断往来,后来由于局势动荡,他们如同海上漂泊的小船,数次擦肩而过,但终不得相见。1948年底,国家内战正酣,人物分崩,胡适到上海探望曹佩声,留下一句让人无限唏嘘的“等我”,便飞到了海峡对岸,从此天各一方。曹佩声给胡适的信中写道:“鱼沉雁断经时久,未悉平安否?万千心事寄无门,此去若能相遇说他听:朱颜青鬓都消改,惟剩痴情在。”胡适则念念不忘自己写的诗:“山风吹乱了窗纸上的松痕,吹不散我心头的人影。”

曹佩声终身未嫁,1973年,她在孤独寂寥中离开人世。临终前曾要求将自己埋葬在安徽绩溪一条公路旁,那是通往胡适的家乡“上庄村”的必经之路。曹佩声希望有一天胡适归来时,能在自己的坟前驻留片刻。虽阴阳已相隔,但心亦有灵犀。可她哪里知道,海峡对岸,胡适早已死去了整整10年!

贯穿他们爱情始终的,就是一个“等”字。

席慕容在《一棵开花的树》中写道:“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梁山伯死后,葬在迎娶祝英台的路旁。祝英台从此经过,慨然投入坟中,和心上人一起化作了蝴蝶。这苦涩的“爱”,无论等来的,还是落空的,都如此让人揪心。

我掩上书,在昏黄的台灯下看到妻子睡得正香,脸上表情很安详。我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了她一下,手中握住的这庸常的幸福,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