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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在北京某地铁站，一胖小伙因为人流拥挤，不慎踩到一位老大爷的脚，小伙子虽然立马道歉，可老大爷却不依不饶，一直对小伙子进行人身攻击，并当着众人直言：“回家呆着去，这么胖影响别人，自己去打个车不行吗”。最终，小伙子被老大爷骂哭，无奈退出排队通道。
对于这样的事情，社交媒体上很快陷入“一边倒”的阵势，认为老大爷“为老不尊”，不该因小事儿揭短“小伙子”。可类似的事情，在我们的生活中却并不在少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这种“特征歧视”的逻辑较为普遍。无论是老年人拿年轻人当“话茬子”批驳，还是年轻人拿老年人当“话靶子”消遣。根本上，所反映出的认知路径是一样的。
在现实的图景里，老年人的世界和年轻人的世界，存在着两套截然不同的“话语倾向”。普遍年轻人认为：“坏人变老”。因此，除却自家的“大爷大妈”，之外的“大爷大妈”近乎完全“被黑化”。当然，我们很清楚，这种“黑化”也不是没有根据的。但是，我们还是要坚持，不能以少数人的恶行去定论普遍人的素质。
与此同时，老年人们因越来越不理解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就开始各种“批驳”。甚至，有不少老年人，总把当年“吃过的大苦”拿出来各种“晾晒”，就好像不吃苦就难以成就人生似的。可事实上，那种极端的贫寒之苦，不见得会给个人带来什么好处，总体上而言还是“弊大于利”的。
所以，透过“胖小伙挤地铁被骂哭”事情，实际上也反映出“特征歧视”的普遍性，这种普遍性是从“认知方向”和“认知逻辑”上而言的。虽然，老年人和年轻人在具体认知上完全不同，可他（她）们对于认知本身来讲，多数人还是以自己为中心而发起的。因此，也就能理解，为何对于“不同”的判定上，人们总会显得较为尖锐。
事实上，我们很清楚年龄，身材，容颜等，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全部。但是，在普遍的观念里，多数人对于人的判定，却很容易被这些外部特征蛊惑。甚至，在世俗的偏见里，人们根据将“特征”的不同，也分出“优劣和层次”，并且固定下来，成为“骂人和讽刺的利器”。
比如，“以瘦为美”的审美尺度下，“肥胖”就代表“丑陋”；比如，因个别老人“为老不尊”，就觉得老年人“惹不起”，这些特征的分类看起来很有道理，可却往往经不起推敲，因为多数都是“乡愿”之理。但是，这样的“特征歧视”为何总能有存在的空间，就值得我们去追究。
坦白讲，在我们所处的生活境遇中，绝大多数人都擅长贬低他（她）者来抬高自己的逻辑。甚至，从人性的内核中追究，就好像这是一种骨子里的秉性，不需要训教，不需要演练就能轻松的展示出来。因此，作为“特征歧视”来讲，在发生的时候，几乎“毫不费力”。
所以，也就能理解，对于一些乡村中的妇人，可能都不识几个字，但却能“口吐莲花”，将“脏话的技艺”表达的炉火纯青。对于具体的脏话表达，就是在“揭短和攻击”，对于逻辑上的存在，几乎是不需要的。但凡，存在一个第三方“讲理机构”，妇人也就没有立锥之地了。
从这个意义上讲，“特征歧视”的死对头也就有了眉目。对于越是含糊其辞，越是胡搅蛮缠的人，最怕的就是“清白的思考”。只可惜，我们深处在一个“不喜欢深度思考的年代”，对于不同的形式，不同特征，不同的群体之间，人们根本不强求精神对话。取而代之是“口舌之怼”，“粗口之爽”。
所以，也就能理解，为何网综“吐槽大会”和“奇葩说”能火起来，而“十三邀”却不温不火。当然，我们没有理由要求所有人都去思考，但是当多数不思考的人群起而围猎少数思考的人群时，或许就是一种不正常。甚至，很多人将“发问者”和“追问者”视为一种笨拙，这着实让人感到忧心。
因为，在我们所见的世界里，绝大多数人只有活在群体里，才能找到“存在感”，而这也导致他（她）们喜欢用群体性特征攻击他（她）者。一方面，用群体性特征攻击人，自我的安全性会很足；一方面，用群体性特征谩骂人，不需要交互成本，人们就能完全理解。
就比如“胖”来讲，单拿出来看，也没有审美的“倾向性”。可是，当普遍的社会观念里，将“胖”视为一种丑化代名词时，“胖”就成为一种“通用语言”被固定下来，并且带有一定的“时代特征”。举个简单的例子，三十年前，要是一个人“胖胖的”，就代表家里“生活富足”，就当时的社会处境来看，褒义的成分更大一些。
可是，今天的人们，观念已经完全不同，“胖”则代表“自我管理差”。同样的状态，不同的年代，评价完全不同，这本不应该成为一个问题。但是，我们会发现，人们在评价的过程中，主要体现的是极端因素，而非拆分开来逐一理清。
人们说“胖”显丑，是基于体型的极端因素，人们说“胖”显贵是基于物质的极端因素。至于，“胖本身”与个体的全面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们几乎是不思考的。所以，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所谓的好恶都是基于懒惰的立场论而存在的。毕竟，站队不需要费脑子，而且还有好多队友支持自己。这种情况下，即便对抗起来，纷争起来，永远都是观念之争或代沟之争，被裹挟在其中的人们看似受困，其实很安全。
作者：姬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