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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司机枪手(1)
几天相处下来，我发现心蕾并不只是那个外表看起来金光闪闪的大小姐，她同样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坚持，并且愿意朝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努力。
所以，我开始不那么排斥她，甚至开始把她当成朋友来看待。
虽然，她的蚵仔煎做得还是不怎么样，但，已经是教学的最后一天了，我也没办法救她了。只能暗自祈祷明天她正式上场后，不要在电视上看到集体食物中毒的新闻。
不知道教心蕾对蚵仔煎发正念有没有用？
“喂！你在想什么？”
“啊？哦……我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做的蚵仔煎变得好吃一点……”
“我做的蚵仔煎又没有多难吃！”
“有自信是件好事……”
“啊？你说什么？”
“啊？我没有说话啊？”
火熄掉，灯关掉，蚵仔煎倒掉（偷偷的），我，送她走到幸福131的门外。
虽然一开始看她不顺眼，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总是有着一分感情存在。
虽然不是男女之情（怎么可能XD），但心蕾真的让我看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一个在金光闪闪的外表下，所隐藏的内心世界。
我看着心蕾，此刻的她正伸展着双臂，呼吸着屋外的空气。
穿着Ｔ恤牛仔裤的她，此刻和一般的女孩其实没有两样。
之前大概是我误会她了，她的本性或许很亲切体贴也说不……
“喂！”
她打断我的思绪。
“这些日子谢谢你了。”
“没有什么啦！”我有点惊吓，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对我说出道谢的话。
“不过下次不要再把我做的蚵仔煎倒掉了。”
哎呀，被发现了吗？
我抓抓头，一边不好意思地笑着，一边想着该如何跟她道别。因为这次说再见，很可能就真的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除非她从此对中国台湾小吃发生兴趣，然后又跑来学料理，可是为了大家的健康着想，我是怎么样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的。
正当我还在想着要怎么和她道别时，她突然拿出一个信封，然后递到我的面前。
“给你的。”
“这是干嘛？”
“到中国台湾的机票。你的机票不是被人骗走了吗？”
靠！她怎么会知道那件事的？
一定是多嘴的小胖和车仁说的！这两个家伙……
“你给我机票干嘛？”
“就当是学费好了。”
“学费你已经付给崔哥了！”
“我只是不喜欢欠人情而已，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银货两讫。”
银货两讫？这算什么？
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跟我“银货两讫”？
你这个女的怎么这么死性不改啊，到底把别人当成什么？
我火了，把信封塞给心蕾，然后掉头就走。
她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很伤人吗？
“你不是想回中国台湾吗？”心蕾追了上来。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鸡婆！”我转身回嘴。
“我这是在感谢你耶！”
“不必！你还是担心自己明天的餐会吧！”
“放心，我俞心蕾没有做不好的事情！”
“那就太好了！再见！”
“再什么见？是永远不见！”
我和她同时负气然后转身，没想到我们竟然是这样说再见的。
哦，不，连再见都免了，她说的可是“永远不见”哦！
但这世上的事情很奇怪，你越是觉得不会再见，就偏偏会再见，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
耶？这句讲过了是吧？
我只是要强调，我和心蕾之间，像是有种奇妙的连结存在。每一次当我觉得不会再见到她时，她偏偏就是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就好像蚵仔煎里的青菜和蚵仔，被黏稠的太白粉紧紧黏在一起。可是从来没人想过，青菜究竟愿不愿意跟蚵仔一起被做成蚵仔煎啊！
人们常说的“孽缘”，大概就是如此吧！
总之，第二天早上，我就接到她的电话了。
“喂，是秦朗吗？我是俞心蕾。”
一大早，我在幸福131的员工宿舍里，被心蕾的电话吵醒。我看了看手表，长针指着六，短针也指着六。
才早上六点半，她这么早打来扰人清梦做什么？
难道没想到这个时间，别人很可能还在睡吗？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却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我实在无法忍受她这种自以为是、一点都不体贴的心态！
我受不了了！难道凡事只要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所以，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对话筒里的心蕾破口大骂。
“那个……你还在睡吗？”
电话里的心蕾，温柔地说着黏腻的话语。
靠！有鬼！！！这绝对是梦！！！！！
我捏了旁边呼呼大睡的小胖一把，小胖痛得从床上弹起来。
“痛痛痛痛痛！”小胖无辜地看向我。
“秦朗！你干嘛捏我？很痛耶！”
“会痛唷？”
“废话！”小胖揉着被我捏的地方，欲哭无泪。
既然会痛，那就应该不是梦啊……
“喂？秦朗，你还在吗？”话筒里温柔语调依旧。
“啊？哦！我还在……”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没有，我早就起床了啦，哈哈哈……”
妈的！秦朗！你这个俗仔！！！
我静静听着心蕾的话语，呆呆答应了她的“请求”，然后挂上电话。
一旁的车仁也被小胖踹醒，因为小胖说不能让车仁独自一个人睡得那么爽。
两人一听说是心蕾打来的，马上精神一振，然后凑到我的面前。
“她打给你做什么？”
“她希望我今天混进餐会帮她做蚵仔煎。”
“什么？那你答应了吗？”
“答应啦。”
我两手一摊，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她耶！”
“我本来就不喜欢伺候这种大小姐啊！可是她说着说着，声音都哽咽了。你们知道我最怕女人哭了……”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车仁说着，心有戚戚焉，“唉，我懂，我懂啊。”
车仁挑着眉，拍着我的肩，然后用一种充满邪yin的眼神看着我，嘴上还挂着奇怪的扭曲的微笑，我知道他一定又把事情想歪了。
“你别想歪好不好？我是把她当朋友，才答应帮她这个忙的。”
“秦朗本来就是个很在乎朋友的人啊，不然他当初怎么会上那个小学同学张东民的当……”
“说到这个我就有气！”我看向车仁和小胖，“你们哪个人这么多嘴？把我的事情告诉给那个金光闪闪的公主小姐知道？”
车仁和小胖二话不说，有默契地同时将手指指向对方。
早上八点，我照着心蕾给我的地址，朝她家出发。
一路上，我一直暗骂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傻？
为什么一听到她在电话里跟我苦苦哀求，就心软帮助她？
前一天我不是还在气她一点都不管别人的想法吗？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脚踏车已经骑到了她家门口。
我按了按电铃，心蕾的好友熙贤走出迎接，然后帮我开门。
算了！看在她主动对我苦苦哀求的份上，我就帮她一次吧……
“秦朗！你真的很够义气耶，竟然主动说要帮心蕾忙！”
“啊？我主动说要帮忙？”
我一头雾水，听不懂熙贤在说什么。
“对啊！你不是主动打电话给心蕾，问她需不需要帮手？她说不想辜负你的一片好意，所以才让你来帮忙的啊！”
原来如此！我才在想说这个女的怎么可能低声下气地向我求情？
原来她跟我说的是一套，跟别人说的又是一套！
俞心蕾，你果然是个狠角色！
张无忌他妈死前告诉他的一点也没错！
越好看的女人真的越会骗人！
但，人都来了，还能怎么办呢？
我自认倒霉，跟着熙贤走进屋内。没想到更大的屈辱还在后头。
“呐！”心蕾拿了一套司机制服给我。“换上吧！”
“这是干什么？”
“司机制服啊！”心蕾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知道这是司机制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要换司机制服？”
“要不然怎么混进餐会？今天可是个大场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我无奈，只好换上司机制服，并暗自祈祷这场噩梦快点结束。
心蕾和熙贤看着换上司机制服的我，不断称赞这套制服穿在我身上是多么的合适。
可我一点也不开心，也不觉得这是种赞美，说司机制服适合我，岂不是说我天生就是司机命？
我叹了一口气，跟着心蕾和熙贤来到车子旁边。
当我正要从心蕾手中接过车子钥匙时，心蕾却突然抽手。
“等一下！你开车技术行不行啊？”
“难道我以前天天在秋名山开车送豆腐，也要告诉你们吗？”
我摆了一个自认为最帅的姿势，潇洒地说着。
没想到心蕾和熙贤一头雾水，完全不懂我的幽默。
好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看过“头文字Ｄ”的。
为什么她们不会觉得我帅气呢？
一定是司机制服的关系，嗯嗯（点头）。
我从心蕾的手中接过钥匙，准备开车。
没想到，心蕾突然间又大喊了一声，吓了我一跳。
“等一下！司机有几个规矩必须遵守，现在我得先告诉你。”
规矩？
“司机守则第一条，上下车时要帮忙开车门，绝对不能让我亲自开门。”
我闻言，深吸一口气，然后勉强挤出微笑，帮她打开车门。
在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好奇自己可以忍辱负重到什么地步了。
我让熙贤和心蕾坐上车子，然后发动，钢琴声从音响里传出，悠扬的古典乐回荡在车子里头。
我开着车子，载着后座精心打扮过的两人，朝餐会场地出发。
一路上，心蕾跟熙贤沉浸在钢琴声里，我却呵欠连连。
早上六点半就起床已经够折磨人的了，更折磨人的是，该死的古典乐轻飘飘的令人想睡。
“那个……”
我开口，想问问看能不能别再听古典音乐了。
“司机守则第二条！”我的妈啊！还来？
“司机不能随便说话。”
“可是……”
“同样的话你要我说几遍？”
顿时我的愤怒神经又爆了几根，但睡意很快地淹没了我的愤怒。
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然后越来越重……然后……ZZZzzz……
“小心！！！”
心蕾大叫了一声。
我从瞌睡中惊醒，迎面而来的车灯照得我眼睛就快要睁不开！
我用力地踩下了紧急煞车！！！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我们暂且先放轻松，来猜猜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如果按照电视剧的演法，这个时候应该要发生某场车祸。
然后和我们相撞的车子上，刚好就坐着心蕾的旧识，可能是前男友之类的，反正就是个和她曾有过一段情的男人。
这个男的会下车看了看被撞凹的车子，嘴里大方地说着没关系，但事后一定不是变成大好人就是变成大反派。
但事实是，我根本没撞上那部车。名贵的车子似乎连煞车系统都特别的有力，车子在剧烈震动（不是车震）之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对面车子里的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恶狠狠地咒骂了几声，然后那台车就疾驶消失在黑暗之中，我连车里的人长啥样都不知道。
真是一个谜。
“司机守则第三条……”
啊？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第三条？
“紧急煞车是绝对、绝对、绝对不被允许的。”
心蕾特别强调地，重复讲了三次“绝对”。
“谁叫你要放这种会让人昏昏欲睡的音乐？”
“这可是Bach有名的Goldberg Variations耶！”
“哩拱虾？”我听不懂，只好用台语加以反击。
“郭德堡变奏曲！这是巴哈很有名的作品！”
“我管他是郭德堡还是吃到饱？换个频道吧！”
我径自切换了频道，收音机里传来流行音乐男歌手的歌声。
“罗志祥？好听多了。”
Chapter5 没有想过的世界(1)
我听着音乐打着拍子，载着后座快气到爆炸的俞心蕾，来到了一家五星级饭店的门口。
我把车停了下来，探头看着五星级饭店气派的建筑，饭店门口挂了五颜六色的气球，还有好多的鲜花摆饰，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某个有钱人的宴会场地。
不知道参加这场宴会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喂！还发呆？”
“啊？”我回头看着心蕾，一头雾水。
“司机守则第一条……”熙贤暗示着我。
一听到熙贤的暗示，我急忙跳下车，要帮心蕾开车门。
一名站在门口，看起来西装笔挺的英俊男士也走过来，想来应该是饭店的泊车小弟吧？不愧是五星级饭店，连泊车的都长得那么帅。
为了避免再被心蕾念，我把泊车小弟推开，然后抢先打开车门。
“干嘛对他这么粗鲁？”
没想到，心蕾不但没有感激我，还瞪了我一眼！
我也愣了好一阵子，才明白心蕾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难道，眼前这个帮心蕾开车门的人，并不是这家饭店的泊车小弟？
“没关系。心蕾，你换司机了吗？”
泊车小弟说话了！而且他竟然知道心蕾的名字？
“对啊，老李请假了，他是临时代班的司机。”
奇怪了！这个“泊车小弟”到底是谁啊？
突然间，“泊车小弟”看向我，脸上挂着微笑，而且是会让人感觉到舒服及温暖的那种微笑。
“你好，我是尹尚东。”他伸出手，然后有力地握住我的手，态度亲切得像是一个认识很久的老朋友。
尹尚东？
他就是心蕾的未婚夫？
我看向尹尚东，他的脸上有着迷人的帅气笑容，他的身高和我差不多，可是我老觉得要抬头看他。
心蕾自然地勾住他的手臂，他习惯性地将手放在心蕾的腰际，他们两人相视而笑，看上去就是相当适合的一对。
以前我一直以为郎才女貌只不过是一句成语，没想到这句成语竟然能够如此具体化的呈现在我面前。
“把车停到停车场，然后在司机休息室等我。”
心蕾交代完后，牵着尚东的手走入饭店，熙贤紧跟在后。
我突然有种他们走入了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看着他们三人走入城堡般的饭店，我感觉他们离我越来越远，这种感觉在饭店大门的玻璃门自动合上的那一刻最为强烈。
在门的那一端，有一个叫俞心蕾的美丽公主和一个叫尹尚东的帅气王子，他们彼此相爱，愿意和对方度过这辈子每一个最美好的时光。他们的生活富裕，不愁吃穿，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分享彼此的爱。
所谓的“从此以后王子与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大概就是如此吧！
相较于如同王子公主的他们，站在门这一端的我，不过只是个司机。在童话故事里，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马夫的角色罢了。
……马夫？听起来好糟唷。
我摇摇头，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
然后牵着我的马……呃，我的意思是开着我的车，朝饭店地下室停车场的方向前进。
我开着车子，从吵闹的路边驶入地下室停车场，把车子停好，下车，按下了钥匙上的遥控按键。
车子响起“哔哔”两声后，地下室迅速恢复安静。
寂静的地下室与街道上的纷纷扰扰截然不同，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以外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真可谓闹中取静。
我依照停车场里的指示牌，走向司机休息室的大门，门一打开，闹哄哄的声音顿时充满了我四周的空间。
我定睛一看，所有人穿着各式各样的司机制服，但都是不同国家的人。美国、日本、法国、瑞典、西班牙、印度、埃及、伊拉克（我猜的）……各种国家的方言在空间里杂乱成一团，人们笑着，我却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嘈杂的休息室和停车场里的寂静截然不同，真可谓静中取闹。
而眼前的这一切，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世界。
我试着和几个外国人交谈，但很快就因为语言不通放弃了。
我突然想起我的中国台湾好友九把刀写过一本叫做《恐惧炸弹》的小说，故事里的主角，也是掉入了一个语言符号全都乱掉而无法沟通的世界。
虽然我比他幸运得多，不用因为无法沟通而在大热天换了杯热酸梅汤来喝，但那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觉，我想跟小说里的主角应该是一样的。
“丁冬！”手机响起声音，屏幕上显示着一封新简讯。
“秦朗，我马上过来接你，准备换第二套服装进场。”
第二套服装？又不是新娘敬酒，换什么服装？
过了不久，熙贤来到司机休息室，带领我进入了某间空房间。
“穿上吧！”熙贤说着，然后拿出了一套……女佣服？！
“这是干嘛？我不是已经穿了司机制服了吗？”
“司机的身份只是掩饰你进入会场而已，要走进厨房，当然要再换另一个身份啊！”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熙贤，她的表情认真，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难道真的要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换上女佣装？
虽然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可是送到连自己都上西天？
这……这……这样对吗？
唉！我叹了口气，只得认命。谁叫我答应了心蕾要来救火呢？
可是我一直以为消防队员应该要活着走出火场才是啊……
我接过熙贤手上的女佣服，准备出门找个地方换装。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啊？”
“找个地方换装啊！”
“在这里换就好啦，时间来不及了！”
“可是你……”我看着熙贤，有些不好意思。
“我转过身去不看不就得了？”
“那你不可以偷看唷……”我故作娇嗔地说着。
然后，熙贤给了我一拳。
“噗！”厨房里，心蕾忍着笑，然后看着一身女佣装的我。
“要笑就笑吧！早知道要扮司机又扮女佣，我才不帮这个忙咧！快点开工吧！把该做的事情做完，我要走了！”
“好啊！那我们就开始吧！”心蕾说着，然后带着微笑看着我。
我无奈，挽起了袖子，看着桌上的材料。
蚵仔，青菜，但仿佛少了一样最关键的东西……
“……太白粉呢？”
“太白粉？”心蕾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小姐，煎蚵仔煎需要太白粉，这个我教过你吧？”
“我知道啊！可是既然是你掌厨，太白粉不是应该你准备吗？”
“我准备？喂喂喂，我答应来帮忙，可没说我要带太白粉！”
“你又没有叫我准备太白粉！我以为你会带啊！”
心蕾着急了起来，竟然开始把错怪到我的身上。
“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既然这样，当初何必答应要帮我的忙？”
“我都穿成这样了，你还说我不负责任？我要是不负责任，早就走人了好不好？”
我跟心蕾越吵越凶，突然之间，厨房的门打了开来。
“你们又在吵什么？小声一点啦！”
门外把风的熙贤探头进来说着，然后又把门关了起来。
我和心蕾看着对方，她气呼呼的不说话，我也气呼呼的不说话，但现在不是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啊！
我往外冲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正穿着女佣服。
心蕾看见我冲出，急忙地在后头问我要去哪里，可是我一点也没空回答她，此刻的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去哪里生出太白粉这回事。
我跑到了饭店的中餐部，想跟他们要些太白粉，但不男不女的奇怪装扮让我被他们轰了出来。不得已之下，我只好穿着女佣服跑到大街上，找找看有没有卖太白粉的店家。
当我好不容易找到太白粉冲回厨房时，我竟然看到心蕾难过地蹲在墙角。那颓丧的模样，跟她金光闪闪的大小姐模样实在判若两人。
她看到了我，像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的脆弱一样，马上升起高涨的气焰，但那充满着难过与无助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你干嘛？”我看了她一眼，“这么颓丧，一点也不像你。”
“我哪有颓丧？我只是以为你真的抛下我就这样子走掉了！”
“我是去找太白粉！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多说无益，我挽起袖子，起油锅，倒太白粉水，然后撒上蚵仔与青菜，做着一道又一道的蚵仔煎。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一旁的心蕾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她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但我没有空想这些，因为时间是不等人的。
我可不希望因为一盘蚵仔煎而毁了公主与王子之间的幸福。
因此，就算我再怎么觉得公主的目光是如此的炙热，我始终没有回过头去确认，我只能擦着汗，然后将一份份的蚵仔煎装盘。
俗话说得好，好心有好报。
可是此刻的我，却被锁在冷冻柜里头。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空气越来越稀薄，身体也因为空间的狭窄而挤得越来越难受。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仿佛就快要踏上黄泉路。
为什么我会遭遇如此厄运？请听我缓缓道来。
半小时前，当我在厨房替心蕾做完最后一份蚵仔煎时，为了避免尚东的父母突击检查厨房，心蕾和熙贤只好请我勉为其难地先躲在一个废弃的冷冻柜里，说等宴会结束之后，就会马上放我出来。
结果！结果她们很顺手地把冷冻柜给锁了起来！
让我一个人被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空间里面！
我缩在柜子里，过了好久好久，都没有人来把我放出去！
我大声地呼救，没有人理我，我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心跳也越来越快，蜷曲的双腿已经开始慢慢麻木、没有知觉了。
啊啊，秦朗，难道你短暂的人生就要迈入终点了吗？
更让我疑惑的是，人家不是说在死前的那一刻，你的一生会像影片一样在你的眼前播放吗？
可是，为什么此刻的我，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啊？！
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想要做！
我还有好多的话想要对自己周遭的人说啊……
崔哥，你煎蚵仔煎的技术真的该练一练了。
小胖，你就别再吃了，当心肥死。
车仁，我床底下的光碟要帮我藏好啊！
心蕾……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突然间，一道光芒照得我眼睛睁不开。
是了是了，我听说一般人要离开时都是先看到光的！
再见了，崔哥。再见了，小胖。再见了，车仁……
“喂！还好好活着吗？”
